昨夜有雨(随笔)

  发布时间:2012-03-07 09:12:18


  雨一直下,往日喧嚣的城市街头被这场大雨浇得冷清,商铺店家们只得望雨兴叹,早早地打了烊。偶有两三路人行色匆匆,也不得不放缓脚步,踮起脚,走一步,寻一处。夜幕降临后,雨下得更加肆无忌惮,一个劲地往窗上砸。我自以为住的是铝合金窗钢筋水泥墙,只当是一场重口味的睡眠曲,不知不觉便入了眠。未料想今早一起,却淌了一地。可是信了那句“水因无形而无孔不入”了。

  不知道这场雨淋进了多少人家,可我却知道这场雨一定会让她老人家彻夜未眠。

  她,是我们法院义工分队周六探访困难家庭的第四户人家。一户一人——一个87岁老人和她的一间老破屋。在邻家寻得老奶奶后,她便步履蹒跚地领我们来到她的住处。从外面看,也许在上世纪初它还算得上是一客气的住处,可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它已变得像她一样老态龙钟。进了巷堂,老人推开了一扇虫蛀斑斑的门。进去之后,我们顿时像是失了明,没有电灯,一切变得暗淡。因为墙顶的小窗渗进的光才能让我们隐约看到几块砖砌的灶坑上面架着一口锅,四周堆着一些茅草,这便算是厨房了。再推开一扇门,这是老人住的地方。还没等我们的视觉适应过来,潮湿阴冷夹杂着霉气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张旧床和一个残破不堪的木柜子,这是我们眼睛适应后所能见到的全部家当。对了,还有地上杂摆着的几个桶子,老人说这是下雨天用来接漏用的。望着房顶残损瓦片透露进来的大大小小光洞,我们心里犯酸地问老人家,冬天好冷吧?老人却扯着床上的花棉被,带着欣喜的语调告诉我们,今年不冷,这是好心人送的。原来在这之前,她都是在几块砖上架着木板撒几把稻草来当床用的。

  在和老人交谈的过程中,我们似乎感受不到生活的坚辛给她带来的不便,她总是面带笑容地感谢这个感谢那个,说谢谢我们送的东西;说每月三百多元的低保够用了;说邻居的老姐妹有什么吃的都会想着她;说乡里乡亲会帮她去镇上买菜;说儿子偶尔会来看她...... 儿子?是的,她不是孤寡老人。我们义愤填膺地等待老人的述说,她却只是轻描淡写,和儿媳不和。没有埋怨,感受不到委曲。也许就是老人这样平和的心态让她显得比同龄人健壮些。我不想再去重复为人子女的义务,因为再多的指责也比不过良心那道坎。

  昨夜有雨,你可安好?只是希望江南的雨季能早点过去。只是希望风雨有情莫打湿你的床沿。只是希望生活的坚辛莫让你失去笑容。只是希望天下父母能安享晚年……

责任编辑:景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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