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际，枯叶纷落，仿如翩蝶，又如黄泪，坠落红土。余久视黄叶，满怀悲怆，心悯黄叶，薄薄生命，短则数月，长则春繁秋落，亦终是无风自落。

　　友人见此，笑问何事。秉全相告，再笑相答：落叶不落，何为落叶？何来新叶？

　　猛然惊醒，生命之轮，价在于循；生命之延续，终于凋零，而又始于凋零。凋零非终结，而为初始。万物生生不息，有其秩序。而人之意外，多为难免，志强者回生，志弱者往生，非人之哀乐所能左右。

　　湘赣之界，有一名城，唤为永新。 其地有一人，字法子，乃判官。在位之日，主管文书、仓储、司法事务。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自呈决事。法子处案，公正决断，处事则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上谢其尽责，下谢其有相马之才，惜才之心，民谢其排忧解难。吾新进之辈更谢其悉心教诲。法子在位三十余载，今退。以落叶示之。曰：树干为其位，叶依托而生，现落叶入土，无所为，是以，落叶价之轻。

　　吾曰：落叶坠地，本属自然，然悲者观之，悲其生命之短促凋零，满目萧然；乐者见之，乐其生命之新发，满心愉悦。是故世事皆有命，不能左右；哀乐于人，却能抉择。当以坦然处之。在其位，谋其政，尽心尽力，是故落叶非价值浅薄，其精神永传。且落叶可化作春泥，可润田土，其价不减。其已为树干贡其生命，足矣。新叶定秉承精神，为树干续生机！

　　六月十三日夕，于院外见遍地落叶有感，遂作此文，献与如法子将退之判官